-把信交给加西亚-

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

【瓶邪】修缘(中)

*前文:修缘(上)

 

*避雷:OOC预警 先婚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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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二日天亮,祁山四周的仙气都汇聚一处,盘在张起灵府邸上空不散,灵鹊仙鸟衔着花枝树叶绕着盘旋,偶尔落下几瓣花叶。张起灵醒得早,从床榻上下来不忘给他的夫人掖好被角,他合上门,和外头等待多时的张海客一同去了前厅。

 

吴邪昨夜睡得不好,辗转醒来几次,看身边的神君还安安稳稳地躺着,也不好下床走走,只能瞪着眼睛等睡意回笼。

 

大约是做了神仙,心境同凡人时不同,又加上几年的孤寂,是故吴邪在听到玉帝的赐婚时,只是怔愣并未多言。坐他旁边的那位散仙说的话,位份高的神仙看中人,直接提了过去,散仙哪有违抗的余地,没被上神的威压震慑掉半条命算好,也不说神君还是位男子。

 

加之他对祁山神君知之甚少,便是听了旁人的话也糊涂得很,嫁到祁山总好过被吴山的禁制困上无尽期。吴邪那时只点点头,承了旨意正要回席,便看那位玄衣神君下了台阶朝自己走来。

 

吴邪发着梦,将那次修缘会情景重过一遍,灵台迷蒙间觉得脸颊上一疼,下意识伸手要去捉。他睁眼一看自己捉住的一团毛绒,原是一只调皮的雀儿。他清醒过来忙松了手,因昆仑仙山中的鸟兽,如此亲人的保不齐是哪位仙家的原身。

 

那小雀得了自由展了展羽翼,依旧落在吴邪枕边。吴邪坐起换上常服,也不管在自己床头胡闹的鸟,心中还道:是祁山养的小宠还是飞来此处的神仙。

 

他整好衣装出门,昨日没时间看看祁山府的格局,今早在门口站定也不知哪间房有哪间的用处。吴邪一眼看去四处无人,只能出声道:“张起灵,你在哪处?”吴邪只喊了一声,眼前便飞来方才在枕边徘徊的那只小雀。它落在吴邪肩头,小心地啄了一口,又立起身子飞了出去。吴邪没猜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跟上那只雀穿过几座门,才来到开阔处。

 

此地便是吴邪昨晚从卧房往外看见的大片空地,张起灵正束着袖子在敲打一柄刀,吴邪看他将手中的刀柄往石凳上一放,凭空化出一捧水净手:“夫人起了。”吴邪点点头,走到他身边看他正忙活的东西。

 

“几日后去大荒镇守,需炼兵器。”张起灵解释道,吴邪虽然没见过其他神君用的兵器,可光看张起灵这刀的漆黑刀身与藏不住煞气的白刃就知道这是一把好刀。张起灵见他这模样,往旁让了让。

 

“好刀。”吴邪盯了半晌蹦出这一句,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尖。“你用过饭了?”闻言张起灵停下手中的活,不知该怎么同夫人说,到了他这层修为,辟谷早是常话。

 

吴邪见他不答话,以为张起灵是等着自己一同吃,忙歉道:“昨夜睡得不好,早晨起得晚了。”张起灵闻言摇摇头,手一扬收回自己炼刀的物件走至吴邪身边:“一同去山中摘些果子。”

 

6.

入了祁山的林子,此起彼伏的全是花精木灵的问候。吴邪同张起灵一并走,山中路多,吴邪由张起灵牵着,听着一声接一声的“拜见神君”,“拜见夫人”,面上臊得不行,还腹诽这祁山还真是处处藏宝。吴邪哪里知道,他没来之前,这里从来都是一片死寂。

 

张起灵未历劫之前就不怎么打理祁山,连养几个仙童都不曾,全是同族仙家看不过去动动手改的。今早来的张海客本是要同他商议去大荒的事宜,到了他府上见四处没多少人气,担心新进门的夫人给吓跑,特吩咐在祁山中的小仙精怪打起十二分精神。

 

用了早饭,吴邪就笼着袖子,斜躺在一旁看张起灵淬刀。只看张起灵一手握垂,一手握着刀柄,手扬起时衣袖微微抖动再重重砸下去,淬出一片火花。吴邪瞧了一会儿,虽是觉得神奇但自己不懂其中法门也有些乏味,他在吴山时还能照看自己养的鱼虾,去山中寻得些食材捣鼓饭食,可在祁山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任性妄为。

 

“可有我帮的上忙的?”吴邪从椅上起来,盘腿坐正了问道。张起灵停下手中的活,侧头应道:“夫人可会御水之术?”

 

吴邪就跟胖子学了移物,因他的修为也只能驾驭这类小术法,现下张起灵这么问吴邪着实有些惭愧。得机缘升仙的散仙是有,可没多少像他一样不上进。毕竟他是“死”上了天界,光宗耀祖的使命都还没成全。

 

他从椅上下来,一面走到张起灵身边,一面解释道:“我修为不精,也只会移移物件的小法术,怕......”他正说着,就看张起灵抬手在他眉间一按,一大股子仙气扑棱棱就进来,在灵台充盈开来。“夫人凭着这一点灵气,给我化点水来。”吴邪听张起灵的话,合上眼睛冥神想指尖聚起一团水,就知道指尖一湿,成了。

 

那日后的几日,吴邪便凑在张起灵身边,用他渡过来的一点真气给张起灵运水。张起灵每每见他眉开眼笑,面上更是柔和:“待到了大荒,便好好教导夫人术法。”

 

吴邪接过张起灵递来的一枚桃花团子,就着满口的花香软糯道:“神君就没有速成的法子?”吴邪如此发问无非是凡人之时听过那些故事,归山隐修几十年这类云云,吴邪可不想做了神仙也要如此修炼。

 

这几日相处下来,吴邪算是晓得了自己神君的脾气,看似冷面冷心,待自己总是不同,也便放心问他一些取巧的法子。张起灵闻言顿了顿,抬眸幽幽看他,答道:“要是取巧,便是同仙侣双修。”

 

此话一出把吴邪臊了张大红脸。先不说这几日两人都是同塌而眠并未成礼,光是祁山如此端方的语气就让人不知回话。吴邪本以为神仙的欲望都淡得很,光从吃食上他就看出祁山并不讲究,今日怎么就提及双修。

 

吴邪被他看着耳根早烧起来,张起灵倒是喜欢夫人这副样子,知道适可而止便轻声道:“明日便动身去大荒,今晚早些歇息。”张起灵本意是要止住话题,吴邪听来却是种暗示,一时手脚都无处安放。

 

7.

今夜吴邪揣着心事,与张起灵同榻时不免身子僵硬,他见祁山同往常一般解了外袍搭在木架上,仅仅着一件亵衣便躺于身侧。其实同前几夜并无分别。吴邪却在他上榻时无意识将身子往里头靠了靠,张起灵看出他不自在,却不点破,熄了烛火便闭目去。

 

夜深之时,祁山百兽生灵皆息,偶尔漏出几声灵识未开的小虫鸣叫,就皎白一段月光落在二人卧房的地上。神仙无需同人一般需要睡眠,只做养神用,吴邪初为散仙那会子犹有不适,今时今日还有入眠的习惯。他自是知道张起灵同他不一样,他微微侧过脸去瞧阖眼养神的张起灵。

 

平日没什么神色甚至会冰冷的脸此时看去柔和许多,吴邪有些痴茫,心道,祁山神君的性子是他心悦的,这几日新婚后的日子过得也是畅快,二人一同才有点人间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吴邪不知道烟火气于张起灵而言有多难得,他渡完雷劫归位后一直心神不宁,谈不上是何缘由,直到那日在灯下同吴邪饮了合卺酒,看自己新婚夫人脸上那一道红,长久的躁动终于平息下来。或许是天道要他报恩,给吴邪还报恩情。恩还了,心也便静。张起灵千年来头次有了心绪波动,天道奈何不了他,恩怨还报不是他的因果。

 

于是他便有了更多的耐心,待他的夫人向他走近。

 

此时张起灵只是闭上眼,五感还清晰得很,知道吴邪转过身来正看自己,以为他将有什么动静。吴邪看着张起灵,不知怎么轻轻喊了句:“你可睡了?”张起灵还是合着眼,却应了一声。

 

“神君你大约不知道,我是个散仙,却是个被天劫劈上天的散仙,殒命那年我刚及弱冠,在人间还未同人有过亲密之事,是以......”吴邪想着要把敦伦的事情往后拖拖,神思胡乱地不知接下一句。

 

他却不想张起灵翻开眼皮转而向他,双目对上一时没了话。

 

月光把祁山映得面容昳丽,吴邪呆呆看着,身子不知怎么就往前去了。知道唇上冰冰凉凉,才知道是一个吻了。张起灵揽过他的腰,捏着吴邪的下巴把脸抬起,就着吴邪贴来的一个吻,撬开他的唇舌亲得更深。

 

不知祁山光棍几千年,怎么这么会亲人,吴邪心道,却不知怎么眼前泛起迷雾,竟睡了过去。

 

8.

两日后,张起灵备了辆马车,载着他全部的身家,他的夫人和他的那把刀去往大荒。吴邪坐在车内,借着车帘微动看张起灵在前策马的模样,只觉他的体贴入微,不由心内叹气道,祁山待他如何,他又不是木石心肠怎不会有触动,此去大荒他无所知,只能将所有交付在他身上。

 

大荒处在天界最南面,曾经历大战,平息后,各路尸身魂魄全葬在此处,久积的戾气吞噬一切生灵,不是养人的好地方。三界有约,定时来此处炼化魂魄,抚平躁动,长久之下,大荒总恢复了些元气。

 

吴邪在车内昏昏沉沉之间听得张起灵唤他,强撑着眼皮起来才看到祁山正给他揩嘴角的水渍。面上饶是害羞却提不起什么力气,吴邪对他道:“我有些乏力,是因为到了大荒?”张起灵闻言一怔,心内捏了个诀,再去看吴邪长长舒了一口气对他道:“现下好了。”

 

张起灵扶着他出了马车,才道;“你修为不足,初来大荒难免不适应。”吴邪愈发知道自己怠懒的弊端,着实面上无光。张起灵本不计较这些,他往吴邪胸口处看了眼才收回目光。

 

化出的马车收入乾坤袋后,二人结伴去了大荒边缘处的妖镇。

 

戾气于靠灵气仙气修习的神仙是坏处,可对魔族妖族而言却是大有裨益的东西。是以妖族魔族会在此久居。

 

吴邪倒是没想到在大荒还有如此热闹的地方,想到司缘神君说的苦寒之地心内发笑。都是神仙,也总有自个儿也不晓得的事情。

 

妖镇的房屋楼宇倒是与人间无异,就是来往的可不是行人,而是情状各异的妖魔。吴邪走在张起灵身边,迎面过来的人却有一张没半分血肉的脸,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一副骨架撑着衣裳在走。那骷髅走过吴邪身边时,微微瞥了一些,吴邪心内一惊,忙拉过张起灵的手要缩在他身后。张起灵顺手便牵起他的,在他掌心抚了抚:“无妨。”

 

手牵上便不见放开,吴邪大抵是因此转了注意,心思全在二人交叠的手掌上。

 

大荒的夜没有月光,妖族魔族中总有眼力不好的,要把门前修缮得灯火通明。张起灵就骑着一匹马,把吴邪圈在怀中,从妖镇另一条街走过。

 

“没想到入了夜,竟然是如此的景致。”吴邪从各家门前过,被各样照明的法子惊叹,就连灯笼的样式也不同。“这么看过来,其实做个妖怪也不错。”吴邪转头对张起灵道。身后的人只对他这一番话淡淡一笑,并不回话。吴邪说出来也明白,人,神仙或者妖怪,大抵是一样的,就是怎样的活法。

 

今日他们来的是好时候,镇上最大的一户妖族正办亲事,此时礼仪已过,漫天升起火红的烛火,看去像是夜幕之间燃起几簇火。吴邪便仰头松懈力气靠在张起灵怀中,张起灵见状亦松开缰绳,伸手将人抱住安定,任马匹自己慢走。

 

在榻间吴邪偶尔睡姿不雅,第二日起来就是在张起灵怀里,可今夜主动软在人怀里,心弦都拨快了些,面上不知是灯笼照红的还是别的什么。张起灵看他绯红的脸,想到那夜吴邪并未抗拒他的亲近,又低头下去。气息就在吴邪的唇边,吴邪避无可避,唇边笑意更多,伸了脖子吻上去。

 

自是有一段情愫慢慢谱开。

 

9.

翌日晨起,吴邪在床铺间耗了许久,才憋着气坐直起来。他斜眼看了一眼一旁穿戴整齐的张起灵,头一次觉得用“道貌岸然”一词说他倒不为过。

 

张起灵知道昨夜自己理亏,见吴邪醒了把餐盒拿起放在吴邪眼前,低声道:“夫人用饭。”话毕眉宇间有些担忧看了眼吴邪的腰部,又续道:“还是先上药。”

 

吴邪没把木盒捧起砸出去算好,他顺了顺气哑声道:“先吃饭。”

 

今日不同往日,一次简单的眼神相触吴邪都能看得心内一跳,他咬着饼见张起灵神色未变,猜不出他什么心思有些气结。虽说祁山也是第一次结亲,如此亲近之后倒是心平气和。这么一想昨夜他的痴态,同张起灵一比有些丢脸了。

 

神思开了头,便不可遏绕到昨夜的帐暖春宵,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同祁山行了敦伦之礼,吴邪越想越臊,是昨夜景太美还是祁山人太俊。吴邪心道。

 


 

TBC

是爱情来得正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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